據(jù)報道,4月9日起,珠海暫停購房入戶、投靠入戶、大中專畢業(yè)生入戶、暫住人口入戶等所有戶籍遷入。原因是,“大規(guī)模增加的人口勢必帶來巨大的公共財政壓力”。接受采訪的官員透露,珠海未來的戶籍政策會“有開有收”,“高學歷人才、中級以上的技術(shù)工人這些都是緊缺的,肯定會吸收這些有專長的人來”。
從這項“戶籍新政”我們至少可以讀出這樣幾個信息:其一、現(xiàn)下人們手中的戶口仍然依附著許多利益,比如社會保障、就醫(yī)、就學之類,所以,以珠三角之富庶,仍然擔心外來人口入戶帶來的公共財政壓力。其二、基于這種擔心,珠海政府人為地抬高了進入當?shù)氐拈T檻,戶口審批不但沒有淡化行政化的色彩,更多了精英化的附加條件。對成功者,城市的大門是敞開的,你可以擁有戶籍并享受與之相匹配的公共服務;而持暫住證的農(nóng)民工或者其他群體,盡管也為這個城市創(chuàng)造GDP和稅收,但因其微不足道、不夠高端而不能進入決策者的視野,并由此“暫時”與戶籍承載的各項福利絕緣。 讀到這里,我們就要發(fā)問,暫停入戶、有開有收的政策是否隱含了“三六九等”意味,被拒絕給予城市身份的人會否因為歧視而受到傷害?“高筑墻”的戶籍政策真的能控制人口遷徙?從數(shù)字上控制城市人口,就能減少政府壓力,減少各種成本的支付? 經(jīng)濟聚集程度決定著人口聚集程度。由于區(qū)域經(jīng)濟發(fā)展的巨大差異,可以預見,即使城市并不提供身份認同,相當長一段時間內(nèi)也仍然會有大量人口涌向中國經(jīng)濟最發(fā)達的珠三角地區(qū)。但長期被城市拒之門外、不能享有城市居民應有的權(quán)利,因為身份歧視而倍感不公,人們很難對所在的城市產(chǎn)生歸屬感。生活城市里的人口不能被納入城市的體系,由此形成的離心力不得不讓我們擔憂會有這樣的局面,即我不能得到認同,我也不認同這里的一切;我的利益被犧牲,我也可以漠視這里所有人的利益。如此心態(tài)帶來的諸多短期、惡性行為對城市的傷害,恐怕將遠遠大于現(xiàn)在看來很重的壓力。 “高筑墻”的戶籍政策加劇了我們這種擔憂。短視的政府行為或許可以解一時之困,但因為其不公正必然產(chǎn)生的負面效應要在將來才會顯現(xiàn),也需要付出更多的社會成本才能消化———我們在謀求一個和諧的社會,和諧的前提是人人享有均等的機會并由此實現(xiàn)整個社會的公平和公正。從這點出發(fā),珠海的戶籍新政應該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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