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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羅斯認為,舊體制已經崩潰,需要重建國際多邊體制。新華社記者 張玉薇
攝 | 2009年10月,喬治·索羅斯(George Soros)在布達佩斯的中歐大學(Central European
University)發(fā)表了系列演講,闡述了他對危機中的金融市場、政治體制和開放社會的思考與主張。本文是他在第五日的演講,題為“未來的路”,著重探討了如何重建國際多邊體制、美國與中國在未來發(fā)展中的重要作用。
我很遺憾地告訴大家,復蘇的勢頭可能會停止,甚至隨之出現“再次衰退”(double
dip),而我不能確定的是這將發(fā)生在2010年還是2011年。
當下所處的時刻,不定因素的范圍異常廣泛。我們剛剛渡過了二次大戰(zhàn)以來最嚴重的金融危機。這個危機在量上大得多,質上也與以往的危機很不相同。可作相關比較的,是1991年日本發(fā)生的房地產泡沫破滅,至今尚未恢復;還有就是1930年代美國的大蕭條。與日本情況不同的是,那次危機僅限于一個國家,而這次危機卷入了全世界。與大蕭條不同的是,這次沒有允許讓金融體系垮臺,而是給它上了人工生命維持器。 事實上,我們當今所面臨的信貸和杠桿問題(credit
and leverage problem)的深度和廣度比1930年代要嚴重得多。1929年時美國的信貸余額(credit
outstanding)是國內生產總值(GDP)的160%,到1932年增長到250%;而2008年初是365%,這還不包括1930年代時金融市場上尚未存在而如今廣泛使用的衍生品(derivatives)。但盡管如此,人工生命維持器居然奏效了。雷曼兄弟公司倒閉不到一年,金融市場已經穩(wěn)定,股市也已回升,經濟顯示復蘇跡象。人們想回到一切照舊的情況,把2008年的崩潰只當成是一個惡夢。 但我很遺憾地告訴大家,復蘇的勢頭可能會停止,甚至隨之出現“再次衰退”(double
dip),而我不能確定的是這將發(fā)生在2010年還是2011年。 有這種觀點的絕不止我一個人,但我的觀點與目前的主導情緒不一樣。據我的判斷,這種主導情緒與實際情況相去甚遠。現在是典型的遠非均衡的狀況,此時人的感知往往落后于現實。一方面,多數人還沒有意識到這一次危機不同于以往,我們是處在一個時代的終點。另一方面,其他人包括我自己在內,未能預見到復蘇反彈的程度。
在市場的無形之手背后,有一個有形的政治之手,在制定市場運作的規(guī)則和條件。我把金融市場看成是歷史的一個部分。
混亂和困惑不只是在金融界,它延伸到整個國際舞臺。 前蘇聯垮臺后美國成了唯一的超級大國。沒有其他大國或國家聯盟可以挑戰(zhàn)其至高無上的國力。但是這種“單極”(uni-polar)的世界秩序未能持久。當布什總統(tǒng)為顯示美國的威力,以不實之詞為借口入侵伊拉克時,其效果與他的意圖適得其反。美國的力量和影響力一落千丈,其結果是混亂的國際金融體系加之以不穩(wěn)定的國際關系。此后終將形成的新的世界秩序,將不會再像以往那么大程度受美國的控制和左右。 為了理解正在發(fā)生的這些事,我們需要一個不同于以往所熟悉的那種理念框架。 有效市場假定論把金融市場孤立看待,完全不考慮政治因素。這是一種曲解。像我已經多次提到過的,在市場的無形之手背后,有一個有形的政治之手,在制定市場運作的規(guī)則和條件。我的理念結構關系到政治經濟學,而不是抽象的、“永遠有效”的市場經濟學。我把金融市場看成是歷史的一個部分。 二戰(zhàn)后重建的國際金融體系并沒有建立一個公平的競爭環(huán)境,使處于該體系邊緣的國家比位于體系中心的國家處于劣勢。該體系從初建起就一直受美國控制。在布雷頓(Bretton
Woods)會議上,盡管英國凱恩斯勛爵(Lord Keynes)提出了該體系的建議,但是由美國代表團團長哈里·懷特(Harry
White)具體操作的。從那時起,我們從幾乎全面監(jiān)管的體系變成了幾乎完全無監(jiān)管的體系;這些變化由美國主導,而且所謂的“華盛頓共識”(Washington
Consensus)仍在繼續(xù)引導這個體系。 實際上國際金融體系是一個有兩個等級層次(two-tier)的架構:能用自己的貨幣借貸的國家是該體系的中心,而借貸要由硬通貨之一來決定的國家是這個體系的外圍。如果某個國家遇到困難,可以得到援助,但條件很苛刻,這對核心國家和外圍國家都是一樣的。但是如果核心本身受到了威脅,那么該體系的維存則成為第一位的優(yōu)先考慮。 這種情況在1982年的國際銀行業(yè)危機中第一次發(fā)生。如果債務國被允許拖欠付款,銀行體系將崩潰。因此國際金融權威機構聯手,采用了我當時稱為的“合作出借體制”(collective
system of lending)。借貸國不得不滾動延續(xù)貸款(roll over
loans),使債務國能得到足夠借款支撐債務。最終結果是,債務國被推進嚴重衰退,拉丁美洲的發(fā)展因此被推遲十年,而銀行體系得以贏利而擺脫困境。 1997年類似情況再度發(fā)生,但那時銀行已經學會審查貸款,不至被迫采取合作出借的做法,而絕大部分損失不得不由債務國承擔。這樣就建立了一個模式:債務國受制于嚴厲的市場戒律,但如果體系本身受到威脅,規(guī)則通常暫停執(zhí)行。
全球金融體系是建立在一個錯誤的假設基礎上,即這個市場可以安全地依賴自身的機制來調節(jié),這正是它垮臺的原因。全球性的市場需要全球性的監(jiān)管,而目前的管理法規(guī)又都是基于國家主權的。
2007/2008年的金融危機與此不同,因為它起源于核心國,而外圍國家是在雷曼兄弟公司破產后才被卷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面對的是一個新的任務:保護因核心國風暴而受影響的周邊國。該組織沒有足夠的資金,但其成員國很快聯合行動募集了一萬億美元。總的來說,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承擔這一新的任務上做得相當出色。 國際金融權威機構應對這次危機的做法,總體上與過去一樣:救助將要垮臺的金融機構,實行貨幣及財政刺激措施。但這次危機要大得多,用同樣的辦法起初沒有奏效。對雷曼兄弟公司的救助失敗,是一個具有轉折意義的事件:金融市場實際上停止運轉,不得不加上人工生命維持器。這意味著政府實際上是被迫在擔保,不能讓其他可能危及這個體系的機構再垮臺。正是此時危機延伸到了周邊國,因為這些國家無法提供同樣有信譽的保證。這次東歐國家受創(chuàng)最重。 處于核心地位的國家,用他們中央銀行的資金平衡表給這個體系注入資本,為商業(yè)銀行的債務進行擔保,而且政府為刺激經濟,赤字財政達到前所未有的規(guī)模。這些措施已見成效,全球經濟似乎在穩(wěn)定下來。 越來越多的人認為全球金融體系已再次免于崩潰,我們在逐漸回到一切照舊的狀態(tài)。這是對目前形勢的嚴重誤解,已經破碎的不可能再拼回到一起。讓我來解釋為什么。 80年代以來形成的金融市場全球化,是一個以美國和英國為首發(fā)起的市場原教旨主義運動。允許金融資本在世界范圍內自由移動,難以對其征稅或監(jiān)管,使金融資本處于一種優(yōu)越的地位。各國政府不得不更多地注意國際資本的要求,而不是本國人民的愿望,因為金融資本可以更自由地移動。這樣,全球化作為市場原教旨主義的項目,進行得非常成功,使各個國家均難以抵御。但是由此產生的全球金融體系從根本上不穩(wěn)固,因為它是建立在一個錯誤的假設基礎上,即金融市場可以安全地依賴自身的機制來調節(jié)。這正是它垮臺的原因,也是為什么不可能再拼湊到一起。 全球性的市場需要全球性的監(jiān)管,而目前的管理法規(guī)都是基于國家主權的原則。也有一些國際協(xié)議,其中最著名的是設立了最低資本要求的巴塞爾協(xié)議(Basel
Accord),市場監(jiān)管部門之間也有較好的合作。但是監(jiān)管權威的來源總是歸于主權國家。這意味著,重新啟動一個停止了的機制于事無補,需要創(chuàng)造一個過去未曾存在過的監(jiān)管機制。目前的情形是,每個國家的金融體系是由各個國家自己來維護和支持的。政府主要關注的是本國經濟。這會助長“金融保護主義”的傾向,有可能擾亂甚至摧毀全球金融市場。 我想要說明的是,監(jiān)管條例的涵蓋范圍必須是國際性的。不這樣的話,金融市場無法維持全球化,會被獨斷性的監(jiān)管毀掉。全球化之所以如此成功,是因為它迫使所有國家取消監(jiān)管,但要反過來做則很難,讓所有國家接受統(tǒng)一監(jiān)管條例將非常困難。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利益,這促使他們會采取不同的解決辦法。 這一點在歐洲可以看到。如果歐洲國家之間都不能達成一致意見,怎么能讓世界其它部分做到呢?目前情況下的歐元是一個不完整的貨幣:它有一個共同的央行,但沒有一個共同的財政部,而對銀行擔保和對其注入資本是財政部的職能。這次危機提供了修補這一缺陷的機會,但是德國充當了阻力。
金融危機對不同國家將產生不同的影響,美國將輸得最多,美國的消費者不再有能力作世界經濟的發(fā)動機,而中國有可能取代這個位置,中國可能以最大的贏家姿態(tài)出現。
金融危機對不同國家將產生不同的影響。在短期中所有的國家都受到了負面影響,但是從長遠看,有贏家有輸家。直截了當地說,美國將輸得最多,中國則可能以最大的贏家姿態(tài)出現。其他國家的相對地位也會有相當大的變化,但從全球角度來看,美國與中國之間的變化是最重要的。 自二戰(zhàn)以來美國一直是國際金融體系的中心。美元是主要的國際貨幣,美國因此獲利甚多,但近來開始濫用其特權。美國從1980年代起建立的現行賬戶赤字日益增長,這種情況本可以無止境地延續(xù),因為亞洲小老虎們,開始以日本為首,后來是中國,愿意支持這種赤字以加強自己的美元儲備。但是美國的家庭欠債過多使這一過程終止。美國的消費者不再有能力做世界經濟的發(fā)動機。 而中國在某種程度上有可能取代這個位置。中國一直是全球化的主要受益者,而且很大程度上隔絕于金融危機之外。對西方來說,尤其是美國,危機是內在因素引發(fā)的,導致了金融體系的崩潰。對中國來說,金融危機是來自外部的震動,影響了出口,但其金融、政治和經濟制度并未受創(chuàng)傷。 中國已找到一種極有效的方法,能釋放和激發(fā)其人民渴望和獲取財富的創(chuàng)造性、能動力和創(chuàng)業(yè)精神,人民被允許可以去謀求自身的利益。同時國家可以通過支持低估的貨幣和累積貿易差額,提取其勞動力剩余價值中相當可觀的一部分。 中國領導者知道,如果要避免社會動亂,就要盡一切所能保持8%的經濟發(fā)展速度,并為不斷增長的勞動力創(chuàng)造新的就業(yè)機會。貿易差額使中國很強有力。中國可以通過對基礎設施的投資刺激國內經濟,而且可以通過對貿易伙伴投資和提供信貸增加出口。當然中國的經濟規(guī)模比美國小得多,發(fā)動機小了,世界經濟前行的速度也會慢一些。 但在一定范圍之內,中美之間的地位正在發(fā)生結構性的交替。中國已經成為亞洲、非洲、拉丁美洲和中亞國家的主要貿易伙伴。這種位置交替不一定是永久的或不可逆轉的,但在目前,這是全球政治經濟中最可預見的也是最重要的趨勢。 中國經濟政策的成功不能被當成是理所當然的事。在中國的體制下,新投資的回報一般很慢,因為投資的決策主要是由政治因素而不是商業(yè)因素決定的。再有,中國可能被全球的衰退所拖累。但是如果中國出了問題,全球的經濟就失去了發(fā)動機。
需要創(chuàng)造一個建立在更健全的原則基礎上的新的多邊體制,它能符合美國和中國的最大利益,自然也是整個世界的最大利益。
目前主導的,我們稱其為“國際資本主義”的多邊體制,還沒有徹底垮臺,但已受到重創(chuàng);它內在弊病已經暴露,而且受到一個可行的替代方式的挑戰(zhàn),中國的崛起展現了一個與目前的國際金融體系根本不同的經濟組織形式。我們可稱之為“國家資本主義”,以區(qū)別于在華盛頓共識旗號下的“國際資本主義”。我們正處于一個時代的終點,但人們還沒有完全認識到這一點。 兩種經濟組織形式——國家資本主義與國際資本主義在互相競爭。兩者都缺乏吸引力。目前形式的國際資本主義已被證明自身固有的不穩(wěn)定性,因為缺乏足夠的監(jiān)管。而且它極不公正,相對窮人窮國而言這個體制偏袒富人富國。 與此同時,建立在國家資本主義基礎上的國際體系,將不可避免地導致國家之間的沖突。這種沖突已開始初露鋒芒,具有諷刺意義的是,當殖民國家已經認識到自己過去的錯誤并力圖糾正時,中國在與自然資源豐富的國家打交道時,又在重復這些殖民國家的錯誤。為了能接近這些自然資源,中國在與這些國家的統(tǒng)治者打交道,而忽略了那里的老百姓。這有助于壓迫性和腐敗的政體維持政權。這樣的結果不好,但中國不是唯一對此有責任的國家。中國一家公司想買美國石油公司優(yōu)尼科(Unocal)時遭到拒絕。更近的,力拓礦業(yè)集團(Rio
Tinto)反悔了將一部分股份賣給一家中國公司的交易。這促使中國與國際金融機構回避的一些國家進行交易,如緬甸、蘇丹、津巴布韋、剛果和安哥拉等。 綜上所述,世界面臨著在兩個截然不同的組織形式中進行選擇。這兩種組織可以稱之為國際資本主義和國家資本主義。前者,以美國為代表,已經垮掉;后者,以中國為代表,正在興起。而雙邊關系體制又容易造成國家之間的沖突。所以需要創(chuàng)造一個建立在更健全的原則基礎上的新的多邊體制,它能符合美國和中國的最大利益,自然也是整個世界的最大利益。20國集團作為國際合作的主要論壇,和在匹茲堡會議上采納的同行評審程序(peer
review
process)是朝正確方向邁出的步驟。 一個新的布雷頓森林會議可以一舉完成很多任務。它可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重新構建,使之能更好地反映國家之間的排序,并且修改現行運作方法。會議也可以決定怎樣對待規(guī)模太大而不能讓其失敗的金融機構,以及考慮控制資本游動的新規(guī)則。金融資本在國際范圍完全自由地游動,已被證明是不穩(wěn)定因素的一個來源,需要約束控制。 將美元作為主要國際貨幣已造成了危險的不平衡。美元已失去了它曾擁有的信任和信心,但尚無其他貨幣可取而代之。現在總的趨勢是各種貨幣正在向黃金、其他商品和有形資產遷移。這樣是有害的,因為它將這些資產鎖住而不能投入有效的使用,并且會煽起對通貨膨脹的恐懼。 美國不應該排斥更廣泛地使用特別提款權(SDR)。這可以使國際社會敦促中國放棄將其貨幣與美元掛鉤,也是減少國際不平衡最好的辦法。 特別提款權中包括的貨幣范圍也必須擴大,其中一些新加的貨幣(包括人民幣),也許是不能完全自由兌換的。這樣,美元仍可能重新將自己樹立為更可取的儲備貨幣,其前提是美元是被慎重監(jiān)管的。 特別提款權很大的優(yōu)越性之一,是它允許國際性的創(chuàng)造貨幣。特別像現在這樣的時刻這種做法尤其有用,貨幣將被引向最需要的地方。這種機制允許不需要額外儲備的富國,將他們現成的份額轉讓給需要儲備的國家,這在小范圍上已經開始實行了。
目前缺乏的是一種普遍的認識,即體制已經崩潰,需要重建。世界的未來要看美國和中國的領導人怎么做。
如果我們想在解決全球暖化和防止核擴散等問題上也有進展的話,那么對當前主導的世界秩序的重新調整,也許必須超越金融體系的范疇。可能需要聯合國,特別是安理會成員國的參與。 這一程序需要美國啟動,但中國和其他發(fā)展中國家應以平等的地位參與。新興國家應該參與新秩序的創(chuàng)造,以確保他們是這一新秩序的積極支持者。 美國為什么應該動議改革自己曾經是主要受益者的體系?因為這一體系以目前的形式不可能維持,美國如不帶頭對其進行改造,損失可能會更大。美國在布什執(zhí)政期間已經失去了很多勢力和影響。如果沒有具有遠見的領導,美國的相對地位很可能繼續(xù)下滑。 既然中國會以贏家的身份從目前的混亂中脫穎而出,那中國為什么應該接受一個新的多邊體制呢?答案同樣簡單。為了繼續(xù)崛起,中國必須要讓世界其他國家接受它。這意味著,中國必須向更加開放的社會方向前進,將個人自由的擴大與法治相結合。只有在和平的方式下,中國才能繼續(xù)崛起,世界各國也才樂于接受中國的崛起。 為了能有一個和平的世界,美國在新的世界秩序中找到自己適當的位置更為重要。一個已經失去了政治和經濟主宰的衰落的超級大國,仍擁有軍事上的絕對優(yōu)勢,是一種危險的混合。金融危機使不喜歡面對嚴峻現實的美國人備受痛苦。奧巴馬總統(tǒng)采用了“信心增值”的做法,宣稱衰退已得到控制。如果發(fā)生再次衰退,美國人會更容易受各種恐懼心理的影響。如果奧巴馬總統(tǒng)失敗,下一屆政府會強烈地試圖制造事端,轉移人們對國內問題的注意,這對世界將是非常危險的。 奧巴馬總統(tǒng)的思路正確,但他需要看得更遠。 中國領導人需要比奧巴馬總統(tǒng)更有遠見卓識。他們是在掌舵,而且如果要向更開放的社會邁進,他們必須放棄一些已有的特權。現在中國人還愿意將個人的自由服從于政治穩(wěn)定和經濟繁榮,但可能不會永遠這樣。腐敗是一個大問題,中國需要法治,這樣公民可以批評政府,防止其濫用權力。 為了使自己被世界所接受,中國也需要成為一個更開放的社會。世界其他國家決不會讓它的自由服從于中國的繁榮。隨著中國越來越成為世界的領導,它必須學會更多地關注世界其他國家的看法和意見。希望中國的領導能夠承擔起歷史的重任。 毫不夸張地說,世界的未來要看他們怎么做。
(摘編自FT中文網,譯稿由開放社會研究會<Open Society
Institute>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