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日下午,上海市中心靜安區(qū)一幢正在進行外部修繕的28層教師公寓燃起大火,煙霧、氣味彌漫周邊數(shù)百米。至今已有53人遇難。
火災之后,反思是必不可少的一環(huán)。但現(xiàn)實語境下的反思,已經(jīng)越來越?jīng)]有新意、沒有建設(shè)性、沒有善意,也起不到反思的效果。每一起天災之下都有人禍,人禍必須追究責任,這沒有錯,但僅有問責是不夠的。其實,火災本身還算不上真正的悲劇,真正的悲劇是本可以避免的火災卻發(fā)生了,本可以在火災中逃生卻沒有逃出來。
人命大于天,關(guān)于火災的反思,必須圍繞著生命來進行。高層建筑的消防問題,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但是,世界一直在努力,也創(chuàng)造了奇跡。比如美國,“9·11”事件當天,我們用“不幸”來形容3000人喪生的事實,但我們更要用“奇跡”去形容1.8萬人在兩小時內(nèi)成功地從兩幢110層高的大樓里疏散的壯舉。美國人之所以能夠創(chuàng)造奇跡,是因為人人掌握了“生命安全101”(美國國家消防協(xié)會制定的《建筑物、構(gòu)筑物火災生命安全保障規(guī)范》,共101條),可我們的“生命安全101”在哪里呢?
消防演習是高層建筑逃生最有效的方式。在美國、英國、法國,高層建筑里面的所有人,都要接受“逃生”培訓。據(jù)說,日本人的消防安全意識最強,日本人住進高層酒店第一件事是到處查看,仔細閱讀酒店的說明,尋找安全通道,并模擬走一遍逃生路線才放心。我們每次火災之后,都總結(jié)說大多數(shù)人之所以遇難,是因為不懂逃生之道,但我們究竟有多少人參加過消防演習,有多人生接受過“逃生”培訓?問題不是中國人笨,不是中國人忙的沒有時間參加消防演習和“逃生”培訓,而是缺少制度保障、缺乏參與的機會。
辦法總比問題多。面對高層建筑火災的世界性難題,世界各國都在想辦法。比如,美國研制了一種袖珍降落傘,日本研制了自垂救生索,丹麥研制了高樓逃生鞋,英國研制了高樓滑梯,德國研制了一種由運載器、載人艙和齒軌三部分組成的救生系統(tǒng)……面對高層建筑的火災隱患,我們究竟研制出了什么?或者引進了什么實用的技術(shù)?“9·11”之后,美國國家消防協(xié)會要求高層建筑必須設(shè)置自動滅火、自動報警、應急照明、緊急排煙設(shè)備和安全疏散設(shè)施等。我們在一次次火災之后做了什么?
即使有嚴厲的法律和制度,即使有“疏而不漏”的責任追究機制,人禍仍然是任何一個社會都不可完全避免的。因此,面對火災,我們在反思人禍的同時,還應該有點建設(shè)性。真的希望,生活在高層建筑中的我們,不要繼續(xù)成為火災中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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