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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地、輕輕地落下來的雪啊
真誠地撫慰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你不會因為我是一個外鄉(xiāng)人
而不落向我的頭頂
漂在北京
我幸福地發(fā)現(xiàn)
每一片雪花都是我的親人”
打工詩人 郁金 |
春節(jié)的腳步越走越近，越來越牽動著農(nóng)民工驛動的心。
看得見的回鄉(xiāng)路，看不見的思緒路，凝成了耐人尋味的“年關心路”。
其路漫漫，故事篇篇……
“就算路上苦惱，還是回家最好！”
1月14日晚，位于上海市吳中路的“上海外來建設者讀書會”，在春節(jié)前舉行了一次特別的活動——“閑話年關”。十余名來自全國好幾個省市的農(nóng)民工，熱議著回鄉(xiāng)前的心情。
來自湖北宜昌的路清春說：“家鄉(xiāng)的年夜飯，總是最香的。過年那幾天，即使是喝喝茶聊聊天，吃吃瓜子打打牌，也是一種合家團圓的滋味。所以我現(xiàn)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早一點回家。”
來自安徽銅陵的黃保良說：“大年初一，放過鞭炮，家里人就端一碗盛著10到12個的茶葉蛋，象征‘元寶’，給長輩、鄰居去拜年。這一幕，很溫暖，是我一年的牽掛。”
談起往年回家的路，他們臉上露出了“苦惱人的笑”。
來自重慶的熊明玲回憶說：“大家都為了能趕回家吃年夜飯，人多，那個擠啊！有一次我在火車上看到，有的老鄉(xiāng)躺在地上，有的睡在行李架上，還有的霸在廁所里。回家40多個小時路程，連伸腳都難。”
“我有親身體會，座位底下的位子才是最好的，能躺著，別人還踩不到！”來自浙江縉云的徐楓這番插話，引起大家一陣笑聲。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嘛。就算路上苦惱，過年還是回家最好啊！”“讀書會”會長胡一心說。
為買票，寒風下相擁取暖
一年的牽掛，系于一張車票。
1月13日晚上，上海迎來了2008年的第一場雪。不少準備春節(jié)回家的人，為了能買到一張“回鄉(xiāng)票”，不得不通宵排隊。
在上海南站售票處，來自貴州銅仁的一位19歲打工妹說：“已經(jīng)通宵排了兩天了，昨天早上8點被告知沒票，就回宿舍睡了一覺，傍晚再過來排隊時，發(fā)現(xiàn)前面又有近20人了。聽說原來排在前面的400多人都發(fā)到了排隊預約票，真后悔回去睡了一覺！”
在排隊的長龍里，有一個乍看很是臃腫的人格外引人注意，上前一看，原來是一對農(nóng)民工夫婦為了取暖而緊緊相擁，用兩人的衣服包裹在一起驅(qū)寒。
15日下午，上海火車站聯(lián)合售票大廳一樓。“晚上我們就準備睡在售票大廳。”已三年沒回家的王師傅說，他幾天前從杭州趕來上海，為自己和工友購買由上海至四川廣元、成都的火車票，已經(jīng)在售票大廳度過了三個晚上。
王師傅說，來了三天還是沒能買到票，得怪自己“失誤”：原以為排隊買次日的車票肯定沒有問題，不料晚上來到售票大廳，發(fā)現(xiàn)前面已排有十多個人，輪到自己時，票已售完。吸取教訓后，王師傅白天不敢隨便走動，午飯和晚飯就讓別人幫忙帶點盒飯，到第二天早上，終于買到了五張站票。
連日來，火車站售票處人頭攢動，絕大多數(shù)都是準備買票回鄉(xiāng)的農(nóng)民工。對于睡在地上的許多人來說，他們心中的天堂就是夢鄉(xiāng)，就是家鄉(xiāng)。
兩難選擇下的“調(diào)度中心”
對于在城里打工的保姆們來說，回家過年更有一種別樣之難。
在上海市天鑰橋路一戶人家當保姆的安徽人小艾說：“年年想回家，次次都很難，難就難在，越是臨近春節(jié)這里的家務事越多，雇主希望我留下來幫忙，真是左右為難啊！”
這些天，在上海大華小區(qū)一戶人家當保姆的小馬興奮地憧憬著即將到來的春節(jié)——這將是她三年以來第一次回老家過年。去年春節(jié)前，她打算回家看看兩個讀初中的兒子。還沒來得及請假，雇主反倒主動與她商量，希望她能留下來幫忙。小馬最終答應了雇主的請求。
為了今年春節(jié)能返鄉(xiāng)成功，小馬決定早做打算。2007年10月，她就和同屬于一家家政公司的同村姐妹商量“錯時過年”：趁著元旦，這位姐妹先回鄉(xiāng)與家人提早團聚，然后在過年前回來頂替小馬，讓她能在大年三十前趕回去過年；明年這個時候，兩人再輪換。她們的這番決定，得到了家政公司和雙方雇主的同意。于是，三年沒有回家的小馬，這次終于盼來了“輪休假”。
最近在上海，一些保姆自發(fā)組成“調(diào)度中心”，從元旦至春節(jié)實行“輪休制”，從而既保證了工作的不脫節(jié)，也滿足了回家的心愿。
年關之際的“飯碗之憂”
來自安徽的小張說：“我在一家工廠上班有八個多月了，廠里至今還沒有和我簽訂勞動合同。我不敢回老家，得天天在上海守著，生怕回老家過了個節(jié)，回來后卻丟了飯碗。”
小張告訴記者，廠里的老板只與極少部分員工簽訂了勞務合同，以應付有關部門的檢查，大部分員工還享受不到正常的勞動權益。讓她更寒心的是，老板看重她的工作能力，讓她擔任兩個車間的主管，名為“中層干部”，但合同就是不給簽。
“飯碗沒有合同保障，心里總是慌慌的。過年也少了好心情。”說到這里，小張的聲音低沉了。
上海外來建設者讀書會會長胡一心告訴記者，讀書會的農(nóng)民工會員，來上海打工的時間平均都在10年以上了，但目前和單位簽合同的勞動者，還只是個別人。
來自寧夏固原的江小兵說：“今年有了勞動合同法，我認認真真地讀了，心里特別高興。但我感覺到，現(xiàn)在的問題是一些單位并沒有好好落實，我們不少農(nóng)民工也只能苦苦等著了。這種心情，不輕松。”
新法實施之際浙江農(nóng)民工生存狀況實錄
2008年元旦正式實施的新勞動合同法，是一部對我國勞資關系產(chǎn)生深遠影響的重要法律。新法對中國龐大的農(nóng)民工群體的生存境遇、甚至前途命運究竟帶來多大的實際影響？農(nóng)民工工作不簽合同、離職不給工錢、加班不給補貼等等這些現(xiàn)象是否依然存在？[詳情]
身在都市為“異客”
去留兩難因“身份”
“越是過年的時候，我越心神不寧。我父親已經(jīng)來過兩次電話，叫我一定回家過年。”在重慶市南岸區(qū)南濱路一家酒店作保安工作的農(nóng)民工梅浩說，他來重慶打工已經(jīng)兩年，今年不打算回家過年。
今年24歲的梅浩來自湖北省黃岡市農(nóng)村，初中畢業(yè)后到部隊當兵兩年，退伍后便外出武漢、重慶兩地打工。“其實，我也很想回家過年，因為一個人在外過年多少有些孤單，沒有家的感覺。”梅浩說，他到這家酒店做保安才三個月，2007年12月份試用期剛滿。如果回家過年，現(xiàn)在的這份工作就要丟掉，年后又要重新找工作。
穿著保安制服的梅浩外表俊朗，但當記者和他聊起春節(jié)、聊起今后的打算時，他原本舒展的眉頭隱隱地劃過幾道淺淺的皺紋。[詳情]
廣東外來工：只想要一張回家的火車票
又到了春運返鄉(xiāng)大潮涌起的時候。今年春運廣東省客流進一步上升，運力與需求矛盾尤其是鐵路運輸矛盾進一步加劇，買票難更加突出。對于廣東2000萬外來工來說，今年春節(jié)回家又將是一次不輕松的旅程。
記者近日到珠三角地區(qū)采訪時了解到，大多數(shù)外來工今年春節(jié)都有回家的意向，但他們最犯愁的是買不到回家的火車票，很無奈。[詳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