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生意的時候,郵商們會安靜地坐在一小方玻璃柜臺前,端杯茶,看看報。“馬年小本票要嗎?”、“大版也有,看點什么?”偶有顧客進到市場,方才還兀自獨坐的郵商們,立馬被激活。年關(guān)將至,炒一單生肖票能頂上班族半年薪水,這些賣“花紙頭”的郵商又迎來年度掘金季。
一單生肖票頂半年工資
新春將至,生肖票是郵市里的“寵兒”。郵商們“應(yīng)季”會把大小版的生肖票,醒目地擱在玻璃柜臺的最上層。青云樓郵市里的郵商Y先生也不例外,他指著柜臺里的一疊蛇年小版票說:“噥,那一疊一共160張,專做批發(fā)。”說話間,Y先生連眼皮都沒抬,根本無意瞧記者這副生疏的新面孔。
隨便在市場里晃悠一圈,不難發(fā)現(xiàn),2014馬票發(fā)行還未滿月,就已遭遇“馬上漲”:面值12元的馬年小本票叫價25元;面值24元的馬年大版經(jīng)歷了過山車的漲跌,從320元的峰值漸漸回落到280元。
隔了好一會兒,Y先生才瞧了瞧面生的記者,平淡地“告誡”說:“你們(新手)不知道啥時撒手,別蹚這趟渾水。”Y先生搗鼓著計算器解釋說,通過內(nèi)部渠道拿郵票期貨,入手100套面值24元的馬年大版成本是2400元,即便按照280元回落后的市場價計算,也能凈賺25600元。炒成這一單,就能頂一名月薪4000元出頭的上班族半年工資。
同樣的道理,有漲就有跌,這幾天,馬年大版票從320元的最高價,直墜到280元,每套“縮水”40元,入手100套就等于減值4000元。“現(xiàn)在別買生肖票,水分大,5月以后再入手。”Y先生低聲叮囑道。
一套郵票換來一世陪伴
40歲的Y先生算是郵市里的“少壯派”,集郵20多年,自嘲不過是個玩“花紙頭”的人。早年還在安徽農(nóng)學院讀大專時,就是學校里的集郵骨干。“我老婆還是我徒弟呢。”
Y先生回憶說,妻子是自己的大學師妹,上世紀八十年代那會,還是小學妹的妻子特別迷戀一套16枚的《齊白石作品》特種郵票,到處搜集。一看這架勢,Y先生爽快地出手相贈。
“一套票面值就8元,自己當時一個月工資也才10元。”一套票換來一輩子的相伴,Y先生覺得超值。
單枚1.2萬元的猴票算個啥?Y先生彎腰從柜子里翻出一本書,向記者介紹一枚身價300萬元的
“文革票”——《萬里江山一片紅》。“當時這枚郵票因為錯將臺灣島留白,沒有涂紅,而被緊急追回。”Y先生說,“目前,市場上一共只留存下48枚。”
“買套好房,買輛豪車,湊點禮金,還有富余呢。”Y先生露出一排大牙,嬉笑說,算算,光這一枚郵票就足夠娶老婆了。
炒郵票就像傍“高富帥”
“現(xiàn)在人想一夜暴富的不在少數(shù)。炒郵票就像傍‘高富帥’,沒有點資本可別干。”Y先生實言相告,郵票里的水還是有點“深”的,尤其是對于剛?cè)腴T的藏家。“顏色、齒孔、背膠這些都有門道。”集郵多年的老趙將記者拉到一邊說,假票、次票,沒點郵識還真“傻傻分不清楚”。郵市有風險,入市需謹慎。
在下海炒郵前,Y先生是合肥一家國營筆廠的員工,集郵純屬個人愛好。從郵迷到郵商,Y先生也交過不少“學費”,上世紀90年代他還跑到上海郵市“蹲點”兩年,專門取經(jīng)。“1997年,小本票炒得特別熱,然后陡然泡沫就滅了。”Y先生說,回想20多年來,就只虧過那一筆。漸漸地,摸出了門道,也就罕有再“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