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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提佛牙寺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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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內一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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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坡市內一處水果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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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康提的民族舞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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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提郊外馬哈維利河畔的牧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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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里蘭卡不愧是文化遺產(chǎn)的寶庫。從錫吉里亞到山城康提之間不到100公里的路上,帶我走訪了丹布拉、那蘭達、阿魯毗訶羅寺三處世界遺產(chǎn)。其中丹布拉是斯里蘭卡最古老的石窟寺院,寺內的石佛像和壁畫比敦煌莫高窟中最古老的作品還要早500年。
隨著文化三角區(qū)中下一個目的地康提的接近,車窗外的風景由茂密的叢林變成了漫山遍野的茶園。斯里蘭卡中部的丘陵地帶以盛產(chǎn)譽滿全球的錫蘭紅茶而著稱。山坡上身著色澤鮮艷的民族服裝、背著半人高的茶簍采摘茶葉的大多是泰米爾婦女。她們的祖先是殖民地時期被英國人從故鄉(xiāng)印度作為勞動力帶到斯里蘭卡來的。今天,康提近郊綠色的茶田和采茶的泰米爾姑娘已經(jīng)成了這一帶缺之不可的風物詩。但當人們在路邊的茶店小憩,望著山坡上采茶姑娘的身影,端起一杯杯香茶品味的時候,應當也會嘗到飽含在錫蘭紅茶中的苦澀和辛酸。
下午,驕陽似火,好在康提近郊的馬哈維利河水不時把涼意送到人的心里。正午過后,從清晨開始工作了大半天的大象們來到河邊,隨著主人的吆喝聲在水里翻著身,讓主人用椰子殼和肥皂幫它們沖刷掉身上的泥污,享受一天中最快活的時光。碰到游人走近,牧象人還會讓大象從河里站起身,沖人行禮,用鼻子吸起水來,像洗淋浴一樣噴到自己背上。
康提是斯里蘭卡第二大城市,但這里沒有我們司空見慣的現(xiàn)代化城市的喧囂。古都對于旅行者來說有一種共同的魅力,在精神和肉體兩方面幫人們消除緊張和疲勞。康提城四周被群山環(huán)抱著,歷史上,山巒作為天然屏障,阻止過從北方南下的入侵者,而今,群山又阻擋著當代城市文明的洪水對古都的沖擊。
康提還是斯里蘭卡文化的中心。市內康提湖畔的佛牙寺供奉著釋迦牟尼的佛牙舍利,是僧伽羅人信仰的象征,參拜者絡繹不絕。每年夏季,康提都要以佛牙寺為中心,舉行著名的佩拉訶拉節(jié)。佛牙被從寺中請出來,馱在象背上,被盛裝的象群和載歌載舞的人們簇擁著在城里游行。屆時,來自斯里蘭卡和世界各地的人們?yōu)橐欢霉?jié)日的盛況而涌進城里,古都康提在兩周之內把凝聚在體內的能量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一年一度的佩拉訶拉節(jié)就這樣為古都撣去蒙在身上的浮塵,使康提固有的色彩變得更濃更艷。
平日的佛牙寺早晨5點半、上午9點半和傍晚6點半各有一次法事。只有在這些時間段,供有佛牙的圣堂才會打開,參拜者可以看到僧侶們敲著鑼鼓、奏著樂器為佛舍利供奉貢品的場面。每到這時,來自全斯里蘭卡的參拜者就會把寺內填滿。多虧陪我的朋友阿迪茶館領來兩個小男孩,他們幫我提前占了一個觀摩法事的好位置。走出佛牙寺,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
“先吃點水果,喝點水墊一下,我?guī)闳タ纯堤嵛璧福旰笤蹅冊偃コ燥垺!?BR> 劇場是在半山腰空場上搭起的一座大棚子。舞臺上青年男女表演的民族舞蹈可比這平凡的空間要獨特得多。伴隨著極有異國情調的音樂,男人和女人渾然忘我,以富有節(jié)奏感的肢體動作共同融入這只屬于山城康提的藝術世界中。
舞臺上的演出接近尾聲時,阿迪又拉著我提前走出大棚,在門外露天劇場的水泥看臺上找了個好位置。在這里上演的節(jié)目更精彩。男演員赤著腳,邊舞邊走過一片用火燒熱的碎石。每次通過滾燙的石子路時,還把一大把火絨撒到腳下,引起一團大火,把整個人包在當中。每看到這驚險的場面,觀眾便爆發(fā)出一陣尖叫聲,接著是熱烈的掌聲。只有阿迪不動聲色地喝著手里的飲料,估計這節(jié)目他已經(jīng)看了無數(shù)次了。
清晨,從小山崗上的旅店向山下望,古都康提就像用積木堆起來的玩具城一樣可愛。康提湖象一面長方形的鏡子,映出四周的山色。湖畔綠色草毯上的佛牙寺以及老王宮、博物館一色的褐瓦白墻,讓遠眺的人看上一眼就會把它們刻在心里。一群野猿一大早就開始在旅館旁的大樹上“晨練”,邊鬧邊叫。如果換個地方,過早地被車流的喧囂吵醒,我心里肯定會憋上一股無名火,可這里卻不同。樹上的野猿和山下的古城這一動一靜兩幅畫面對我來說都有著難言的魅力,讓人覺得看著它們是一種遠比躺在床上睡覺更好的休息。
從康提到科倫坡的120公里路是幾天來最靜的一段。接近中午的時候,我們抵達了科倫坡。阿迪履行了他幾天前許下的諾言,帶我轉遍了科倫坡的觀光熱點,包括中國援建的班達拉奈克國際會議中心。他本來只管把我送回科倫坡,問他影響不影響后面的工作,他說早回去也無法跟老板還車交差,索性陪朋友陪到底。我深知這一半是實情,一半是斯里蘭卡人的好意。幾天來朝夕相處,使我和這個看上去粗野的中年人之間萌生了一種感情。
我沒打算在科倫坡過夜,想趕到海濱度假勝地尼甘布去。那里不光距離機場比科倫坡近,第二天去飛機場前還可以在黃金海岸曬半天太陽。我把計劃告訴阿迪,他馬上答應先把我送到汽車站。
和剛剛相識時比,同樣是那張粗獷而充滿野味兒的臉,今天目光里帶上了4天前沒有的真誠和友善。汽車出站時,望著站臺上斯里蘭卡人高大的身影,我感到自己的眼眶也有些發(f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