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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華社/路透 |
提起觀鳥，人們往往覺得應(yīng)該去遠離城市喧囂的郊野，而英國人戴維·林多認為，只要留心觀察，城市里也不乏鶯歌燕舞。我們不妨跟隨“城市鳥人”林多一同近距離感受城市的觀鳥世界。
在行駛的汽車中觀鳥并非不可能
林多現(xiàn)年48歲，在倫敦西北部的溫布利長大。
“我小時候有大量時間獨處，邊聽著約翰·皮爾主持的廣播節(jié)目，邊透過后窗向外看。漸漸地，我能分辨出鳥的叫聲，就好像聽音樂時能分辨出不同樂器的聲音。”他說。
林多7歲時看到一只茶隼飛過校園上空，立即興奮地報告老師他的發(fā)現(xiàn)。沒想到，老師對他說：“你看到的不是茶隼，城里看不見茶隼。”當(dāng)時，林多暗下決心要成為觀鳥專家，糾正人們對鳥類的誤解。
如今，林多能在警車的警報器聲、車流聲等諸多城市特色聲音中分辨出不同的鳥鳴聲，循著它們的叫聲發(fā)現(xiàn)它們的身影。
英國《觀察家報》記者湯姆·拉蒙特和林多駕車穿行在倫敦市中心地帶。透過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和車載收音機里傳出的樂曲聲，林多豎起耳朵捕捉著車窗外傳來的鳥鳴聲。
紅燈亮起，汽車停下，林多說他聽到知更鳥的鳴叫。拉蒙特在林多示意下迅速扭身，果然在附近一扇柵欄上看到一只知更鳥在放聲高歌。
林多說，在行駛的汽車中觀鳥不容易，但并非不可能。他對駕車觀鳥有一番心得，比如，倫敦至牛津的M40號公路常見紅鳶。他曾大白天目睹一群烏鴉襲擊一只紅鳶。
林多不能接受城市不適合觀鳥的觀點。“人們以為我們(在城里)肯定看不到什么鳥，我不這么看。去年冬天，我在索霍區(qū)看到紅翅鳥，我在倫敦看到的鳥比我的伙伴……”說到這里，林多突然停住，抬起頭，把毛線帽向上一推，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好像是嗤嗤嗤的聲，你聽見了嗎？”林多問拉蒙特。
拉蒙特沒聽見，看著林多，用眼神示意對方說完剛才那句話。
“在諾福克看到的都多，”林多一邊接完前面那句話，一邊舉起望遠鏡找尋聲音的來源。
“草地鷚！”他驚呼。
一些鳥已經(jīng)適應(yīng)城市生活
和拉蒙特在東阿克頓地鐵站碰面的一會兒工夫里，林多就認出好幾種鳥：三只椋鳥站在一根電線上唧唧喳喳，幾十只長尾小鸚鵡飛過頭頂。過了一會兒，一只海鷗出現(xiàn)。
兩人向沃姆伍德灌木公園走去。林多在公園里見過黃雀、斑鳩、草地鷚、麻雀、短耳鵠、沙錐等鳥。
這是林多最喜歡的公園，因為公園西部的草長得茂盛，是鳥類的理想棲息地。“我在這里看了18年鳥。”林多說。
因為太喜歡鳥，林多丟了女朋友。
林多說，一些鳥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城市生活，例如，游隼通常生活在懸崖邊，如今它們把高樓大廈當(dāng)成了懸崖。
林多認為，尋覓稀有鳥的竅門是什么鳥都看。圍著方尖碑盤旋的單只海鷗，或是從滑鐵盧橋下滑翔而過的一群黑頭鷗都會引起他的注意。他說，只有這樣才可能幸運地發(fā)現(xiàn)稀有品種。
對林多這樣的觀鳥狂人而言，乘飛機旅行也能與觀鳥掛鉤。他在飛機上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鳥，“用鳥的眼光”在空中看世界。他還喜歡在途中憧憬飛機落地時會看見什么鳥。
“可能是一兩只云雀，或者是椋鳥，也可能是某種燕子，依當(dāng)時的季節(jié)和機場所在位置而定。這么一想，機場就成了有趣的觀鳥地。”他說。
在英國因弗內(nèi)斯機場，他曾觀測到一群粉腳雁；在芬蘭東部庫赫莫附近的機場，“迎接”林多的不是常見的雀鳥，而是一群鷸和一只孤零零的杰克沙錐；在墨西哥坎昆機場，數(shù)千只大安蒂列椋鳥撲向機場附近的茂密叢林，場面蔚為壯觀。
常“抬頭看”享受觀鳥樂趣
如今，“城市鳥人”林多在英國已小有名氣，經(jīng)常應(yīng)媒體邀請介紹觀鳥心得。他定期在英國廣播公司(BBC)一臺的“The One Show”電視節(jié)目中露面，還錄制過大量電臺節(jié)目。他還經(jīng)常為《BBC野生動物》雜志、皇家鳥類保護學(xué)會會刊、《鳥類觀察》雜志撰稿。
談及都市觀鳥經(jīng)驗，他最常說的一句話是“抬頭看”。
“我們把倫敦這樣的地方視為沒有生氣的水泥森林，但其實只要你抬頭看，就能看見自由飛翔的生命。”林多說。
他把多年來在都市里觀鳥的經(jīng)歷和感受寫成一本書《城市鳥人》。這本已于去年出版的書告訴讀者：觀鳥最重要的是經(jīng)常“抬頭看”。要想享受觀鳥的樂趣，不必去遠處，或者特意去什么地方。鳥兒就在你的身邊，可能在公園里，也可能在一個街角或是街心花園，到處都有它們的身影，不定在哪兒就會出現(xiàn)。
“只要你看，你就會看見；只要你聽，你就能聽見。”林多說。
林多7歲時，母親花15英鎊給他買了一副望遠鏡，那是他最早的觀鳥裝備。如今他的裝備豐富，且技術(shù)含量高，但望遠鏡依然是“首選”，他每次出門都會習(xí)慣性地把望遠鏡掛在脖子上。
他說，別覺得到哪兒都掛一副望遠鏡不好意思，“好的觀鳥者隨時隨地都帶著望遠鏡，即便在牛津街上購物也帶著”。
初級觀鳥者往往不太會用望遠鏡，等調(diào)好望遠鏡的焦距，鳥早就不知飛到哪里去了，但林多瞬間就能完成對焦。
“這需要練習(xí)，”他說，“我通過跟飛機練習(xí)手眼協(xié)調(diào)。”
林多認為，城市觀鳥最棒的一點就是不受時間地點限制，不管是有一整天，還是上班前擠出一小時，或是午休片刻，都能享受觀鳥的樂趣。
他每到一個城市都要去河邊走走，只要這座城市有河，因為不少鳥喜歡棲息在河邊。他在倫敦泰晤士河畔看海鸚和海鳩，在德比的德文特河畔看翠鳥，在布拉德福德的河畔看河烏，在巴黎塞納河畔看錫嘴雀。
“不光是倫敦，任何有河流穿過的城市，你都要去看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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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鳥不忘愛鳥
為了避免觀鳥活動破壞鳥的生存環(huán)境，英國皇家鳥類保護學(xué)會制定5項觀鳥準(zhǔn)則：
1.避免驚擾鳥和它們的棲息地，永遠把鳥的利益放在首位；
2.做觀鳥大使，樹立良好觀鳥愛好者形象；
3.了解并遵守觀鳥目的地法律和規(guī)定；
4.記錄觀鳥所見；
5.如果發(fā)現(xiàn)稀有品種，先不要急于廣而告之，應(yīng)先考慮這樣做是否可能破壞當(dāng)?shù)匾吧鷦游锖途用竦纳姝h(huán)境。在鳥類繁殖季節(jié)尤其應(yīng)注意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