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北京地壇春季書市上,有一位名叫高曉剛的特別的書商,一直在等一位特殊的顧客。
“去年秋季書市,有天傍晚我要收攤時,來了一位老太太,想找一本陳玉書寫的《商旅生涯不是夢》。她找了很久,許多人都表示沒有聽說過這本書。”當高曉剛表示自己知道這本書時,老太太很激動,異常興奮地給他講起陳玉書的經歷。但當時高曉剛手頭并沒有這本書,他答應老太太,找到那本書會打電話給她。
此后,高曉剛在網絡上寫了篇日記記錄這件事,有書友看到后,便送書給高曉剛,要他將書轉交給老人。但由于種種原因,他沒能將書交到老人手中。因此,高曉剛很希望這次書市能再遇到那位老人,但至今,老人仍未來赴約。
對于這樣溫情的故事,你或許已見怪不怪,但像這樣執(zhí)著的讀者,你遇到的還多嗎?
4月23日是第16個“世界讀書日”,圍繞這一主題,已有多個活動在陸續(xù)開展:作家莫言、止庵、馬麗華等“坐鎮(zhèn)”北京出版集團舉辦的第九屆讀書日講壇;以讀書為主題的“讀書風景攝影展”入駐魯迅博物館;首都圖書館舉辦的“圖書交換大集”則以極新穎的方式引得眾多書蟲出動……然而,這么多的花樣能否讓我們尷尬的閱讀率來個徹底的漲停板?
據中國出版科學研究所調查的數據顯示,1999年我國國民圖書閱讀率為60.4%,2005年降至48.7%,首次低于
50%。2010年,這一比率有所回升,為52.3%。另有調查顯示,我國18—70周歲國民中有23.0%的國民進行過手機閱讀,比2009年增加了8.1個百分點;3.9%的國民在電子閱讀器上閱讀,比2009年增加了2.6個百分點,這樣的增幅速度是圖書閱讀率無法比擬的。
電子閱讀器的普及、網上閱讀的便捷而導致圖書市場清冷、紙質圖書讀者的數量減少,已成為不可回避的現(xiàn)實。這一尷尬處境也體現(xiàn)在“世界讀書日”的系列活動上:在第九屆讀書日講壇上,臺下聽眾,無論老少,均有昏昏欲睡者,提前離場更不可避免;“圖書交換大集”也只在上午紅火了一陣,午后,就清冷許多;“讀書風景攝影展”中,參觀者大都走馬觀花,很少有人駐足揣摩。
連一向紅火的地壇書市也在悄然轉變。“以前除了孔夫子舊書網一條街外,很多展位都是賣舊書的。后來因為生意不好,來書市訂展位的越來越少,尤其是冬季書市,基本只要參展就會賠錢。”高曉剛介紹,這一屆組委會要求,凡是報名參展的書商,必須連報三屆,否則不允許參展。“不光展位變少,從前大批讀者推著書市提供的購物車或拎著箱子成摞買書的情況,如今已經很難見到了。”他說。
在書評人止庵看來,再多形式的讀書活動都是為真正的讀書人所開設的,它不一定能使不讀書的人讀書,但是可以讓讀書人保持對讀書的熱情。
在首都圖書館“圖書交換大集”現(xiàn)場,一個戴眼鏡的小男孩十分惹眼。他是一名五年級的小學生,學校就在旁邊。“我一共要換22本書,一下課就利用課間來換一兩本,緊接著又趕緊回去上課,放學才又跑回來換。”這大概是現(xiàn)場最勤勞的小“書蟲”了。
剛工作的劉一楠一大早就從天津坐著城際列車趕到首都圖書館,她帶來交換的9本書,基本都是嶄新的。“這些書都是購書時覺得很喜歡,但是回家了就不想看的書。現(xiàn)在,在書店逛許久都未必能挑到一本好書。”劉一楠今年才知道有“世界讀書日”,在她看來,是否有讀書日跟是否在讀書,關系并不大。
“70后”韓軍關心的,則是如何培養(yǎng)兒子的讀書興趣。“如今,書店中書的品種太多,已經無法起到幫讀者初步篩選的作用了。什么品質的書都可以上架。”韓軍的兒子剛上初一,為了培養(yǎng)孩子讀書的興趣,他曾經在家中貼出一句標語:書到用時方恨少。每個字都用A4紙打出,貼在墻上,用來鼓勵孩子。沒幾天,韓軍發(fā)現(xiàn)他根本視而不見。但在換書活動中,兒子似乎被這種氛圍感染了。“我告訴他可以選擇10本書,包括漫畫。而最終,他沒有挑選漫畫。在他的選擇中,甚至有一本介紹華爾街的書。”孩子的選擇讓韓軍感到詫異,同時也感慨讀書環(huán)境的重要性。
在止庵看來,讀書日活動樣式的創(chuàng)新收效甚微,要想實現(xiàn)轉變還是得依靠教育這項長期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