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最后一天,上海市食品安全聯席會議辦公室發(fā)布信息稱,上海熊貓乳品有限公司因涉嫌生產、銷售三聚氰胺超過國家標準的乳制品,被監(jiān)管部門依法查處。(《國際金融報》1月4日)
“三鹿”死了,三聚氰胺仍陰魂不散。據悉,熊貓乳品共4批次奶粉和4批次含乳調味品“煉奶醬”三聚氰胺超標。這其實已經不是熊貓乳品第一次被釘在“三聚氰胺”的恥辱柱上:早在2008年9月16日,在央視《新聞聯播》公布的全國嬰幼兒奶粉緊急專項檢查結果中,熊貓乳品的“熊貓可寶牌”嬰幼兒配方奶粉三聚氰胺的最高含量達到619.00毫克/公斤,僅次于三鹿牌嬰幼兒配方奶粉。不久前,陜西金橋乳業(yè)有限公司也被查出5.25噸問題奶粉,其中11袋275公斤奶粉的三聚氰胺嚴重超標。這些說明,食品安全領域從來就沒有所謂殺雞嚇猴,有的卻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無奈現狀。 熊貓乳品東窗事發(fā),我們照例要罵商人無良,我們還會產生一種嚴重的挫敗感和被欺騙感:一是我們信賴“亂市”用重典的邏輯,對曾經的專項嚴打滿懷信心;二是普及了那么久亞當·斯密的“道德情操論”,以為奶粉商人多少會有點道德理性——結果卻證明:既然這世界上存在三聚氰胺,既然三聚氰胺里面摻點奶粉就能帶來暴利,又既然商家料定我們尚未對三聚氰胺實現無縫的常態(tài)監(jiān)管,那三聚氰胺流入任何食品領域都有可能。不然,我們生產了那么多的三聚氰胺又都跑哪里去了? 熊貓乳品出事固然讓人憤慨,但它也再次提醒我們:三聚氰胺事件,單發(fā)或者群發(fā),嚴懲或不嚴懲,市場份額少了還是沒了,其實永遠難以“警示”后來者,消費者唯一能信賴的,只有嚴苛的監(jiān)管、常態(tài)的監(jiān)管、有害假定的監(jiān)管。其背后邏輯就是馬克思關于資本利潤的經典論斷,“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牢記這道理,就能明白為什么西方食品安全監(jiān)管機制令企業(yè)動輒得咎,為什么不少國家的食品安全懲戒聞風即雨、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遺憾的是,我們在相關問題上往往過于善意。善意是好事,但濫用即天真。我們在食品安全上的天真派往往有幾句固定歌詞:相信當事企業(yè)沒有問題;相信當事企業(yè)即便有問題也是個別問題;監(jiān)管失語或遲滯正在協(xié)調溝通;監(jiān)管失語或遲滯到不像話的地步,那一定是機器技術跟不上;要求消費者舉證,或相信舉報者別有用心——《食品安全法》有了,職能部門也不缺了,但如果問責或查究的理念仍舊錯位倒置,類似事件必然繼續(xù)云遮霧罩、詭異糾結。 熊貓乳品枉費了我們一片深情,然而,即便將其“千刀萬剮”,在不久的將來,它的兄弟姐妹可能還會繼續(xù)靠三聚氰胺“發(fā)家致富”。這個概率的大小,并非取決于我們對熊貓乳品的態(tài)度,而直接由監(jiān)管的能力與決心所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