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初,江蘇將師德與績效工資掛鉤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層浪,師德量化快速成為焦點話題,贊彈皆有,且質(zhì)疑的聲音很彪悍,道理鏗鏘,就差給操作師德量化工作者貼上“小人、勢利者”的標簽了。9月28日長沙晚報消息說,在近日舉行的湖南省義務(wù)教育學校教師績效考核研討會上,推出全國首個Credit
SPMS學校智能績效考核管理 系統(tǒng),并將于國慶后在湖南全省中小學推廣。這給繼續(xù)熱議師德量化提供了新話題。
師德量化,實質(zhì)是個物化的過程。反對師德量化者的聲音貌似磅礴,其實是借了情緒的氣勢,秉持的還是一個古老邏輯:道德是形而上的,不能也不應(yīng)拿個量器來稱量。比如,崇高、美好、善良、純潔,它們永遠是缺乏度量衡的。這話看起來有道理,然而,邏輯上講不通,實踐起來恐怕也有害無益。如果師德是個虛無飄渺的東西,只能用來頂禮膜拜或者幻想意淫,而不能落到具體的生活場景中來,我們還要師德干嘛?比如在國外一些著名的高校,年邁的校長給學生打傘的例子很多;而在我們的高校,學生能給露天做講演的校長撐傘卻成了一種榮耀——這背后,究竟有沒有師德的差異?
任何道德,都帶有英雄主義的色彩,而任何主義,都是開在現(xiàn)實土壤里的花朵。妄論道德,最終只會虛化了道德;奢談道義,最后只會靡費了道義。我們不妨看看反對師德量化的一些主流觀點:有說師德無可衡量、在工具理性上行不通,假設(shè)這個理由成立,那么,我們的“道德標兵”、“師德模范”是怎么評選出來的?難道是誰的材料中用的道德溢美性詞匯多,誰就當選?既然道德行為可以評出模范或標兵,量化比較應(yīng)該也不是難事,當然,任何考量都是相對公平,不能要求師德量化就獨獨要絕對無誤差;有人說師德量化就是師德商品化、道德功利化,這話屬于站著說話不腰疼,師德的行為主體是人,是人就得吃飯生存,給與師德制度性的回報,總比鼓勵別人“默默奉獻”人道得多,再說,師德量化顯然并不等于販賣師德,不然,任何道德獎賞都是販賣道德的行為了。
搞清這些道理其實并不難,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主觀感受數(shù)量化的例子不勝枚舉,似乎很少有人質(zhì)疑其合理性與正義性,比如心理學上的心理健康測試,給的就是量化的分數(shù),再比如反應(yīng)城市生存面貌的宜居指數(shù)或者幸福指數(shù),最終拿出的也是一些數(shù)字。主觀感受客觀化,或者說意識內(nèi)容物質(zhì)化,并不是什么洪水猛獸,只要標準合理、程序正義,它是能真實反映某種狀態(tài)或情況的。師德也是這個道理,盡管屬于道德品質(zhì),但最終還是落實在職業(yè)化的工作中、生活中,總有蛛絲馬跡,總能按圖索驥,要緊的是如何完善考評機制,確保量化的公開公平公正。
更深處說,我們對師德量化的擔憂,其實只是一如既往的道德泛化情結(jié)在作祟,都害怕把道德從神龕上取下來,害怕道德這東西一旦與踏踏實實的規(guī)則、秩序相結(jié)合,我們就失去了某種批判的制高點,就需要肩負看得見的責任與義務(wù)——或許這就是我們竭力反對一切物化、量化道德問題的根本道理。鐵不是恨成鋼,而是煉成鋼的,同理,道德層級的構(gòu)建,也不是贊美與譴責就能解決的問題。師德量化為道德制度化開了一扇窗口,值得期待與鼓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