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公車私用花費遠超公用 司機開銷是盲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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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10 作者:駱沙 來源: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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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人印象里,葉青有著標準形象:一副金屬邊眼鏡,瞇瞇眼,還有一個重要裝備——自行車。“這是誤解,我不是總騎車,關鍵看路程有多遠。”他說。 他的出行理念可以概括為“3510”:3公里走路;5公里騎自行車;10公里以上還得開車。“我上下班開私家車,25分鐘車程。如果騎車,得一個多小時了。但每次去省里開會,都會騎車,全當鍛煉身體了。” 葉青的做法被稱為“一個人的車改”。5年前,他帶著幾個干部到基層縣市調研,由他親自開車。他解釋說:“這樣做,可以節(jié)省出司機的座位,除了自己,還能坐3位乘客。” 那時,他是湖北省統(tǒng)計局副局長,副廳級干部,坐在司機位置,下屬一名處級干部坐在副駕駛位置。 據(jù)葉青回憶,這名下屬干部當過兵,年紀“比較大”,看上去也“比較滄桑”。當小汽車停到縣政府大樓門前,前來迎候的副縣長一把抓住副駕駛座位上的“葉副局長”,笑容滿面地說:“歡迎局長來視察工作。” 真正的“葉副局長”駕車被引導到停車場,沒有被熱情迎候,反而被縣政府門衛(wèi)攔住,告訴他“司機只能在旁邊房間休息,不能進去”。 類似的經歷有過多次,但葉青仍堅持每次出行都親自駕駛,再帶上3個下屬干部。“盡量把車坐滿。調研要形成規(guī)模,降低成本。”他說。 作為連續(xù)兩屆的全國人大代表,今年兩會,葉青沒能連任,也就沒有了繼續(xù)在全國兩會上呼吁“車改”的機會。 今年兩會前,湖北省人民政府安排他去講課。到了省政府大門,由于他騎的是自行車,馬上被警衛(wèi)攔住了。 掏了半天,掏出了通行證,才被放行。 “一般領導來開會,司機把車停在門口,領導開完會,直接坐車離開。”葉青也因此感到煩惱:“我就不行,每次騎自行車都被攔住檢查,費半天勁找地方把自行車放好,開完會再出來找半天,取到騎自行車離開。” 如此“細節(jié)”,在葉青看來,都體現(xiàn)的是當下的“官場文化”。 去年,有人注意到,領導干部開會,司機坐在車里等候,非但不熄火,還開著空調。“我看過一個數(shù)字,這樣狀態(tài)下的車子,每3分鐘相當于跑1公里的耗油。不心疼,還不是因為公家出錢。自己掏腰包,誰舍得?”他說。 基層調研中,葉青感到,公車私用的花費已經大大超過了公用。國家發(fā)改委的一項調研報告證實了他的觀點。公車使用有三個“1/3”:辦公事占1/3、領導干部及其親屬私用占1/3、司機私用占1/3。 “本來一輛大巴車,所有人都能坐下,但好像成了沒身份的象征,必須一人一輛專車。公車消費很大程度是‘不計成本的面子消費’。”葉青說,有的領導開會,如果和其他領導“拼車”,就有點“傷自尊”,因為“虛榮心不允許”。更何況是花“公家的錢”,大可“不必計較”。 說起來,葉青有“多重身份”:民主黨派,政府官員,曾是大學教授,也曾經是人大代表。“多重身份是個優(yōu)勢,談起公車改革比較有說服力。”他這么認為。 每次打電話給遠在福建家鄉(xiāng)的父親,父親總說:“你搞車改的事,你過去的同學朋友都知道,路上碰到了,都讓我勸你‘車改太難了,別折騰了’。” 面對父親的勸說,葉青覺得無言以對。昔日的同學、朋友中,“很多人都配公車,縣里一個科級干部都配車。”葉青說,“這么看,我確實把大家得罪了,讓別人不好受:這人怎么老談車改?一起用著公車不就完了嗎?”甚至,有人懷疑他“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我倒不害怕。這是我的理想。”葉青依舊我行我素,能騎車絕不開車。 他甚至覺得,騎車給自己帶來了實惠。“心疼油錢是一方面,車位也很麻煩。很近的地方開車去,回來車位就沒有了。為了‘保住’車位,近的地方我盡量不開車。而且,我很難抽時間鍛煉。我也不大理解一些官員擠出時間跑步,然后再坐公車去上班。司機上下班接送也很辛苦。”他說。 這些年,他只有兩個早晨讓司機來接。“因為要出差,出門太早了,路上車少。”他解釋道。 談到司機,葉青覺得這是公車消費的一個計算盲區(qū)。“近年來,公車領域的經費計算中,并沒加入司機的開銷。這不是小數(shù)目,養(yǎng)一輛車一年得幾萬元,雇一個司機一年也得好幾萬元。如果把這部分加進去,公車消費總數(shù)更大。”他說。 他記得,幾年前,曾有學者估算:公車消費大致應占一個單位行政花費的四分之一。“這包括了跟車有關的人、維修、辦私事等各類支出。現(xiàn)在只會增加不會減少。車的數(shù)量、排量在增加,費用必然增加。”他表示。 日前,中央出臺了八項規(guī)定。葉青特別注意到最后一條:要厲行勤儉節(jié)約,嚴格遵守廉潔從政有關規(guī)定,嚴格執(zhí)行住房、車輛配備等有關工作和生活待遇的規(guī)定。對此,他很贊同。 “車改并不是針對任何人。車改是要維護政府形象。”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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